——阐述人工智能时代新型人机关系
作者：薛俊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通过人工智能的诞生和广泛应用，引发了一系列问题：第一，从文明史意义上来说，人工智能对于人类文明的延续和替代意味着什么？其次，从认识论意义上来说，人工智能增强人类客观化与对事物的形式化理解的界限在哪里？对人的能力、学习能力的研究能完全技术化、形式化吗？第三，从价值论意义上来说，人工智能对于人类通过实践创造和生活体验而发展起来的丰富意义世界意味着什么？能改变吗？人工智能有人类的认知能力和审美价值判断能力吗？回答上述问题深刻认识人工智能发展的社会文化和历史要求，认识人工智能作为技术文化实体与人类主体性和文明发展方向之间的内在联系。
人工智能作为承载历史文化的技术实体
人工智能作为一种技术和文化实体，蕴含着技术与人类之间的深层联系。它自然地体现了人作为主观有机生命的理性和情感，是人类文化整体的有机组成部分。科技从一开始就是以生命和安全为基础的，而不是做事、获取物质利益，而是让权力来接管。人工智能和现代科技来源于身体与自然的对话、融合和精神体验。身体不是模拟的物理组织层接受转变。它具有非凡的灵敏度。它不仅能将日常生活中的多种不同元素结合起来，生成自身的外在资源，而且能开发和利用自身的内在精神心理资源，塑造与自然相关的整体文化。它是任何物理设备、机械手段和方法都无法创造或模拟的东西。现代技术并非源自工具意义上的机械仪器，而是以文化符号的形式融入了人类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人工智能所表现出的主观特征源自现代社会融入人类自身的文明结构和组织方式。技术不是独立于人类活动的物质力量，而是人类劳动经验、社会文化、传统习俗和制度的副产品。在科技兴起之前，文化思想和行为培育它的行为已经形成。恩格斯认为，“技术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科学的状态……科学在更大程度上取决于技术的状态和需求。当社会有技术需求时，这种需求比十所大学更能推动科学前进”。关于如何看待科学技术与人的关系问题，马克思指出，“工业是自然与人之间、因而也是自然科学与人之间的事实历史关系”。人是自然科学的直接对象，同时，“自然是关于人的科学的直接对象”，“特殊的、人类的、感性的本质力量，因为它们只能认识自然事物，所以只能在关于自然本质的科学中找到”。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可以了解自己。 “马克思把他关于科学技术与人类活动关系的观点运用到了对资本的分析中。劳动方式，揭示了资本生产产生劳动的社会过程，发现了资本起源与现代社会的历史逻辑。
人工智能作为连接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技术中介，体现了自然与人、技术科学与人的现实历史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人工智能并不是纯粹的技术产品，而是“形式人”认识世界的社会器官，它完全把人自我客体化、符号化、形式化的能力付诸实践。有了人工智能，人们不必直接面对事物，而是基于形式符号语言、艺术想象、抽象科学图画来表达对存在的感受。与语言一样，人工智能是自我表达的技术容器，也是认可人类生活本身的抽象手段。 A人工智能技术充分体现了人类的自我客体化和对世界的符号化和形式化的表征能力。它表明，人类文化的独特个性、智力和道德价值不是源自其组成的材料，而是源自其形式和结构，并且这种形式可以用任何物质感知来表达。如果说自然科学通过工业的发展在现实意义上日益渗透和改变了人们的生活，那么21世纪的人工智能和数字技术则彻底渗透和影响了人们的日常生活。
人工智能时代，虚拟与现实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人工智能生成的数据与人类利用身体和情感构建的感知生活现实越来越遥远。数字技术构建的科学真理等于社会真理，使得人们很难清楚地维持“现实生活”。人工智能与现代技术共同出现是现代挑战的一部分，即自我和社会生活的综合性、整体性的现实生活判断受到技术的影响。人类目前面临的挑战是，现代技术可以完全夺走人类的生命，从而使人类与其赖以生存的自然和社会分离，相当于机械人工合成了人类本身，相当于用人类真正的理解来思考人造物体。由此，人们可以与自己真实的精神体验和生命潜力隔绝，从某种意义上说，在对人造物体的技术追求中保持了厚重的人性。尽管现代科学技术极大地改善了个人的生活条件和认识世界的能力，但技术科学并不能带来人类的价值。追求个人自由，技术无法提供和实现每个人内心渴望的家的感觉和社会认同。
构建人机协作的科技文化生态
人工智能的运行离不开人类创造的知识数据和因果逻辑的形式化算法。如果人们过度依赖人工智能，人类灵魂中那些无法用数据量化、不符合算法逻辑的品质，比如非理性的冲动、情感体验的微妙变化、对审美的非功利追求、感受生命痛苦的独特体验，可能会被认为是不必要的，但这些情感体验才是真正的体验。发现人类作为有机生命存在的基本特征。我们需要深刻反思科技与人性的辩证关系，警惕人工智能压制人性智能算法，避免将人性简化为定量计算和可预测的数据集。当前，我们要积极探索与人类灵魂特征和人类文明传承相适应的人工智能发展道路，为人工智能设定与身心发展相一致的价值和伦理要求，并为其提供高质量的经验知识数据支撑。这些定性数据的根源是人类独特的思想创造力和情感体验。
当前，在处理科技与人类、人工智能与人的关系时，需要坚持追求智能向善的价值取向，突出对机器发明的情感需求、审美体验和形式表达的综合视角进行分析，实现理性与躁动的融合。人们不仅需要在机械发明中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对机器构成的内在原理有深刻的理解，更需要在感觉、情感和理性的内在联系中体验生活的真实性和真实性。 DapaWe将从技术量之外的角度看待技术与人的关系，从哲学和艺术的角度审视技术与人的关系，有效地统一技术思想和非技术思想（文学、宗教、哲学、艺术、美学等与技术相关的思想形式），促进两者之间的对话和融合。
构建人机协作的科技文化生态需要培养人的审美观和艺术鉴赏力。艺术审美不完全是主观体验，也不完全是科学认识。主观体验追求科学认识追求的是思想的想象和自由创造，而科学认识则追求思想的确定性和统一性。艺术审美对技术的调节作用在于，它将主观经验的想象力、创造性与科学认识的客观性、调节性统一起来，追求理性与非理性、确定性与偶然性的统一。艺术遵循内在的和谐和意义，适应技术世界的逻辑和控制机制无法转移到精神世界。科技世界对人工智能的理解是按照科学逻辑的模型运作的，但艺术并不完全受科技世界理性的束缚。艺术美学的发展和启蒙可以使人超越机械的生存手段和技术规定的生存斗争，真正将人的本性与形式自然结合起来。为实现人机协作的科技文化生态提供强大的精神支撑。解决人工智能时代人类自我认识的危机，需要自然科学与哲学社会科学共同发挥作用，让技术与哲学、美学与艺术能力共同真正关怀地形成人类科学，恢复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对话，构建现代技术理性和人类生活的完整性。
在人与机器的统一中展现人的主体性
在马克思看来，“可感知性必须是一切科学的基础。科学只能从两种形式的意识出发：感性意识和感性知觉。因此，科学只有从自然出发，才能是真正的科学”。理智对于人类生活和科学研究的主要重要性就在于此。它不仅帮助个体追求独立的创作和诗意生活，也创造以个人生活感受和直观体验为特征的艺术生活技能。建立在人类认识基础上的科学，即科学的科学，也是连接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的生活美学。可以为当前人工智能回归人性、服务人类福祉提供丰富的思想文化资源。基于生活美学的思想视角，我们可以理性地把握人类在数字生存和人工智能时代的历史地位和未来命运，使当前对技术的狭隘认识转变为对技术所承载的文化存在意义的深刻理解，揭示技术背后的人类基础和生命传承，增强人类自身的技术判断和审美能力，d 然后增强和巩固人类主体。
面对人工智能时代人类主体性面临挑战的事实，生命美学致力于探索人类主体自我解放的维度，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成为自己意志和意识的对象，并摆脱现代科学技术造成的人类生活方式的分化。生命美学致力于探索阿格姆和技术文明与人类生活的历史渊源，发现技术起源的历史奥秘，引领科学技术在自然历史与人类历史的互动交融中实现人性与社会的有机统一，通过数字化避免人的身体和心灵的分离和控制，为人类主体的融合奠定本体论生命的美学基础。科技世界的人类基础和社会文化的根本观，试图构建关注人类生活本身的社会认识论，揭示人类生活与自然的自然关系，并试图通过数字技术摆脱人类思想和精神世界的狭隘和简单化。生活美学增加了科技活动对审美对象的活动。生命美学并不反对科技，而是凸显科技的文化维度，强调人类生命本身的精神存在，为科技实践活动注入理智，实现科技之善和人性之美，构建人工智能时代新型人机关系。
《光明日报》（2025年12月15日第15页）
